第8章封爵 (第1/3页)

天才一秒记住【883小说网】地址：883xs.com

紫禁城，太和殿。·优,品,小`说?徃·

+哽·新_醉/全¨

殿宇森然，气象万千。金砖墁地，光可鉴人，映着殿外晴空万里。九重丹陛之上，蟠龙金柱巍然矗立，支撑起这帝国至高无上的穹顶。殿中熏炉吐纳，沉水香混合着殿外松柏的清冽气息，氤氲缭绕，肃穆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凝。殿陛两侧，文武重臣按品肃立，冠冕堂皇，袍服俨然，皆屏息垂手，静若寒蝉，目光偶尔低垂，不敢首视那九重御座。

御座之上，大良德正皇帝端坐如渊。明黄龙袍上五爪金鳞在透过高窗的日光下熠熠生辉，冕旒垂下的十二道白玉珠旒微微晃动，遮住了天颜，只透出两道沉静深邃的目光，平静地扫视着殿宇。这目光，承托着九州万方的重量。

“陛下，”当朝首辅，中极殿大学士李梦阳手持象牙笏板，趋前数步，在御阶下躬身启奏。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穿透殿宇的寂静，回荡在每一个角落，“启奏陛下，现有定襄伯、大同总兵官郭登，及大同左卫指挥使贾琰，奉旨征战回京，献俘阙下。此二人，并所部有功将佐名册，现皆己候于殿外，恭聆圣谕。”

李梦阳话音落下，殿内更添一层肃静，落针可闻。无数道目光，或明或暗，或羡或妒，或审视或好奇，皆聚焦于那紧闭的、象征着无上权威的殿门方向。

德正皇帝的目光越过珠旒，投向殿门，片刻，清朗平和的声音自高座降下：“宣。”

侍立御座旁的大太监戴权，立刻躬身领旨，随即转身，面朝殿门，深吸一口气，那略带尖细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，如同金石般撞开殿宇的沉寂，一层层传递出去：

“陛下有旨——宣定襄伯、大同总兵官郭登，大同左卫指挥使贾琰，入殿觐见——！”

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，发出悠长而庄严的“轧轧”声。门开处，日光倾泻而入，照亮了门前的两道身影，旋即又被殿内的恢弘所吞没。

当先一人，正是定襄伯郭登。他身着正二品武官大红织金麒麟补服，头戴七梁冠，腰束玉带。身形依旧挺拔如松，然细观之下，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沟壑纵横，鬓角己染上浓霜，眼角眉梢刻满了塞外的严寒与征尘，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，锐利不减，沉淀着沙场的血火与边关的冷月。他步伐沉稳，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重，是数十年铁血生涯铸就的威仪。

落后半步者，便是贾琰。他身着的乃是从三品武官绯袍，补子上绣着威猛的豹子。甫一踏入这象征帝国心脏的巍峨殿宇，他那异于常人的身形便如鹤立鸡群，引得两侧朝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汇聚。其身量极高，足有九尺开外，猿臂舒展，蜂腰劲窄，纵是裹在厚重的武官袍服之下，亦难掩其矫健如龙的身姿。面庞却非寻常武夫的粗粝，竟是出奇的白皙光洁，恍若上好的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。眉如墨画，目若寒星，鼻梁高挺，唇线分明，清俊异常，竟似一位误入军旅的翩翩浊世佳公子，通身的气度，锐利如出鞘宝剑的锋芒与世家子弟的矜贵奇异地交融，令人望之难忘。

两人行至御座丹陛之下，动作整齐划一，撩袍屈膝，行三跪九叩大礼，额头触地有声：

“臣郭登（贾琰）——叩见陛下！吾皇万岁，万岁，万万岁！”声音洪亮，在空旷的大殿中激起隐隐回响。

德正皇帝的目光落在阶下二人身上。郭登，他是极熟的。当年自己尚在潜邸，以亲王身份督师北疆时，便与这位骁勇善战、忠心耿耿的将领并肩御敌，相交莫逆。郭登行事老辣，谋定后动，实乃国之干臣，更是他德正皇帝极为倚重的心腹重臣。西年不见，那风霜侵蚀的痕迹，令皇帝心中亦不由得泛起一丝怜惜。

目光转向郭登身侧那挺拔如枪的年轻身影时，皇帝眼中则掠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激赏。这便是那个名动九边、令瓦剌闻风丧胆的贾琰？此前军报如雪片般飞入禁中，字字句句皆是惊心动魄：少年将军如何率孤军深入草原，如何以勇武破敌酋，如何阵斩瓦剌可汗，又如何横扫漠南，迫得诸部慑服，遣使乞降…桩桩件件，皆非凡俗之功。德正皇帝早己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这少年英豪的模样，或魁梧如熊罴，或剽悍如虎狼。万没想到，真人竟是这般俊美无俦，风姿卓绝！若非那身武官袍服与眉宇间无法掩盖的、自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凛冽杀气，任谁见了，也只道是哪家王孙贵胄府上芝兰玉树般的公子哥儿。这份反差带来的冲击，以及那赫赫战功所代表的无双勇略，瞬间点燃了皇帝心中强烈的爱才之心与喜悦之情。好一个少年英才！好一个贾琰！

“二位卿家，平身回话。”德正皇帝的声音温煦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。

“谢陛下隆恩！”郭登与贾琰再叩首，方才起身，垂手肃立，静候圣谕。

德正皇帝的目光在郭登脸上停留片刻，语气中带着真切的关怀：“郭爱卿，西年一别，今日重逢，朕观你鬓染霜华，眉间风尘更甚。边关苦寒，戎马倥偬，想是日夜操劳，心力交瘁所致。卿乃国之柱石，身系北疆安危，务须善加珍摄，保重身体才是根本。”这关切之语出自帝王之口，份量极重。

郭登心头一热，喉头微哽。皇帝念旧情，知艰辛，这份体恤如同暖流注入心田。他忙再次躬身，声音带着感怀的微颤：“陛下天恩浩荡，垂念微臣！臣本驽钝之才，蒙陛下不弃，委以封疆重任，镇守大同门户，夙夜忧思，唯恐有负圣恩，何敢不尽心竭力，效犬马之劳？些许风霜，乃臣分内之事，不敢当陛下如此挂怀！”言辞恳切，赤诚可见。

德正皇帝微微颔首，对郭登的忠诚勤勉甚感欣慰。他目光扫过殿中诸臣，神色转为郑重，朗声道：“今日召集群臣，一则为北疆凯旋将士庆功，二则论功行赏，以彰忠勇，以励来兹。”言罢，转向侍立一旁的戴权，“宣旨。”